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（五十一）

来源：湖南大学作者：湖南大学文化育人发布时间：2024-07-12 00:00:00

编者按

惟楚有材，于斯为盛。

岳麓书院千年的发展历程中，先贤们从未停止过“成就人才，传道济民”的脚步，他们对于真理的追求、对于后辈的期冀、对于中华文化的热爱浓缩在了一段段“金玉良言”中。

“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”栏目，为大家展示岳麓书院先贤们在求知育人过程中的智慧，以期援古益今，嘉惠后学。

今天推出欧阳厚均篇第七则：

五十一

惟学不可以自足，自足则志满气盈，以前言往行为无益，师心自用①，不能温故知新②，安望豁达无碍，其道大行乎③？此近日学者之大患也，不可不知。

——欧阳厚均《易鉴卷十三》

译文

学习不可以自我满足，如果自我满足就会志得意满、神气十足，认为前人的言行对自己没有益处，于是只按自己的主观意图行事，不能够通过温习过去的知识来获得新的理解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期待他通达道理而无所滞碍，并且使其思想让人接受而盛行呢？这是近来学者的大问题，这点不能不知道。

注释

①师心自用：以自己的心为师，只按自己的主观意图行事。即自以为是，不肯接受别人的正确意见。北齐颜之推《颜氏家训·勉学》云：“见有闭门读书，师心自是，稠人广座，谬误差失者多矣。”

②温故知新：温习过去的知识获得新的理解。语本《论语·为政》。其云：“子曰：温故而知新，可以为师矣。”

③道：道理、原则、方法。这里指自满的学者的思想主张。

现代阐释

欧阳厚均指出，为学最忌讳的就是“自足”即“自我满足”。不论为学到了何种地步，一旦自我满足，就容易志得意满、趾高气扬，从而不能继续以谦虚的态度继续学习，而是师心自用、孤行己见；一旦自我满足，就会轻视以往所学，觉得尽在掌握，不知道自己所得仍然浅显，并且不能温故知新、切磋琢磨。如黄宗羲所言，“学者之愚，莫过于自足而止”。

欧阳厚均进一步说，对于在学习上自我满足的人，“安望豁达无碍，其道大行乎”？即怎么能够期待那些在学习上自足的人能通达道理而无所滞碍，并且使其思想让人接受而盛行呢？为学一旦“自足”，就不仅是自我限制，而且是自戕其性，永远不能够通达大道。《老子》云“自见者不明，自是者不彰，自伐者无功，自矜者不长”，自足自是而自伐自矜，就是心中混乱不明而不能继续悟道体道的表现。这不仅是彼时欧阳厚均所见学者之大患，亦是当今学人需要警惕内省者，否则学习和思想无从进步。